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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灸在美国是如何兴起的时间:2024-12-11 1972年2月21日至28日,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随行记者500名。记者中詹姆斯•罗斯顿(Jame Reston)患阑尾炎,在北京协和医院做阑尾切除术,应用针灸疗法消除术后疼痛,取得成功。在华期间詹姆斯还参观了针刺麻醉,回国后即在7月2日《纽约时报》撰写有关报道,以大幅醒目标题刊于头版,在美引起了轰动效应,进而引发了一股针灸热,从而促使国立卫生院(NIH)注意到中国的针灸疗法。这就是与“乒乓外交”齐名的“针灸外交”。 尼克松总统的私人医生塔卡少将:“针灸是我们早就应该学习,用于临床的东西”。 时任世界知名媒体《纽约时报》副社长及驻华盛顿分社主任的著名记者詹姆斯·罗斯顿先生(1909—1995年)于1971年夏天前来中国采访。当时因中国政府的“乒乓外交”使中美关系刚刚出现缓和,罗斯顿的本意是想采访中国领导人,试探中美和解的底牌。他7月8日到达广州后,原计划当日即乘飞机到北京访问,但他的行程被中方改变,在当地参观人民公社两天,然后又改乘两天两夜的火车,7月12日才到达北京。7月15日,我国外交部官员告诉他“尼克松总统将于明年5月前访问北京”。虽然得到了令人震惊的独家新闻,但作为敏感的资深记者,赖斯顿立刻明白了他在广州“受阻”的原因。同时,身为擦肩而过的世纪级重大新闻而遗憾。在如此“沉重打击”之下,他突然感到腹股沟一阵刺痛……7月15日,他在住进北京协和医院(当时名为“反帝医院”)的当晚即接受了常规药物麻醉下的阑尾切除术,手术很成功。术后第二天,因腹胀不适,经时年36岁的李占元医生针灸后症状消除,他无意中成为第一个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接受针灸治疗的著名美国病人。 本文内容来自《中国针灸交流通鉴》,总顾问,程莘农院士,总主编王宏才,总策划王强虎,西安交通大学出版社出版(10卷) 躺在病床上的罗斯顿因为“没什么可以写的”,随手写下了一篇有关自己患病和手术的纪实报道。 罗斯顿在文章中写到(节译):为纪念失去的阑尾而发表讣告似乎有点荒唐,但正因为如此,笔者在过去的十几天里有机会从内部了解到中国的一个重要医院的政治和业务发展情况。此报道就是我的经历和见闻的记录。 简而言之,中国总理周恩来请了11位在北京的医学权威为我会诊,然后由反帝医院(原北京协和医院,译者注)的外科医生吴教授于7月17日使用了常规的腹部局部麻醉法,注射了利多卡因和笨佐卡因后,为我做了阑尾切除术。 手术没有任何并发症,也没出现恶心和呕吐。整个手术过程中我一直处于清醒状态。通过中国外交部的翻译,我在术中完全按照吴教授的要求去做,两个半小时后就顺利回到了我的房间。 可是,术后第二天晚上,我的腹部有种似痛非痛的难受感觉。该院针灸科的李医生在征得我的同意后,用一种细长的针在我的右外肘和双膝下扎了三针,同时用手捻针来刺激我的胃肠蠕动以减少腹压和胃胀气。 针刺使我的肢体产生阵阵疼痛,但至少分散了我的腹部不适的感觉。同时李医生又把两支燃烧着的像廉价雪茄烟式的草药艾卷放在我的腹部上方熏烤,并不时地捻动一下我身上的针。 这一切不过用了20分钟,当时我还想用这种方法治疗腹部胀气是否有点太复杂了,但是不到一小时,我的腹胀感觉明显减轻而且以后再也没有复发。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最近来自中国关于针灸治愈失明、瘫痪及精神病的许多报道曾经令美国方面推测中国人很可能在针灸和草药方面取得了新的重大突破。但我并不知这些推测是否正确,我也没有资格做出这种判断。 另一方面,有人讲我的意外事件,至少是针灸的经历,只不过是记者使的一个雕虫小技以达到了解一下针刺麻醉的目的。这种说法虽然并不是全无道理,但实在是对我的想像力、勇气和牺牲精神过奖了。为了搞到好新闻我的确可以做出很多牺牲,但还不至于半夜里去开刀或主动要去当实验用的荷兰猪。 第二天(1971年7月26日),《纽约时报》在头版显著位置报道阿波罗15号宇宙飞船(人类第一次使用月球车在月球表面旅行)即将升空的报道和照片,同时在头版角落安排了罗斯顿的报道《现在让我告诉你们我在北京的手术》,除一段正文外,文章主要部分在第6版几乎占了一整版,并配有作者访问北京一家中医院针灸治疗室的照片。 一石激起千层浪。美国公众看到一向讲真话甚至敢与白宫对簿公堂的大牌记者讲述亲身体验的针灸实效,加之美国政府又相继派出的专业齐全的医学科学家、名牌大学教授和著名医生组成的多个代表团来华访问后,讲述他们亲眼看到的神奇的针刺麻醉,人们为发现东方的宝藏而激动,随着各大媒体的密集宣传造势,一场“针灸热”在太平洋彼岸迅速推向狂热。 对于这样的说法,有人质疑其真实性,将其视为美国为了缓和中美关系而故意使用一种手段,有人甚至将其与“乒乓外交”相提并论,认为美国投了中国所好。事实真是如此吗?这名在华接受手术的记者有着不小的来头,他是《纽约时报》著名记者詹姆斯·罗斯顿,访华期间他已是纽约时报驻华盛顿记者站主任,擅长政治时事报道,一生业绩不凡,采访过从罗斯福到布什等数届美国总统,还有周恩来及赫鲁晓夫等各国领袖人物。罗斯顿获过多项新闻界大奖,后来还当过纽约时报的副总裁,于1995年去世。 1971年的时候,罗斯顿已经是一位60多岁的资深记者了,由于他的不凡经历和《纽约时报》在新闻界的地位,这样的文章可信度是极高的。当时又正值白宫刚刚宣布尼克松总统将于1972年访华,美国公众对他们不甚了解的东方大国有一种神秘感,而罗斯顿的文章正好满足了广大读者的好奇心。面对人们对于事件真实性的质疑,罗斯顿后来撰文指出,称自己没有必要为了两国外交而献出自己的阑尾,如果真是一种外交手段,完全可以不必如此的大动干戈,非要在中国挨上一刀。在罗斯顿的宣传下,针灸在美国形成一股热潮。当时中美尚未建交,在美国懂针灸的人很少,所以一时间“洛阳纸贵”,每日都有大巴士从华盛顿拉着患者到纽约找针灸医生看病,针灸师生意火爆,应接不暇,以至于诊室不够用而租下旅馆接待病人。当时针灸医师忙得只顾得给病人扎针,连取针的时间都没有,只好雇助手来拔针。有的针灸师生意之好,一个礼拜的收入就可以买下一栋房子。美国政府批准的第一个针灸诊所于1973年7月在华盛顿特区正式成立,由格里戈里奥•柯斯医生当主任,澄江学派传人苏天佑被聘为这家诊所针灸治疗的主持人。在美国,其针灸师的执照被称为“针灸与东方医学从业者”。有论者认为,这意味着,在他们眼中,针灸只是一种物理疗法,或者是一门操作技术,不属于真正意义上的医生行列。 1971年以后出现的“针灸热”,使美国加州的中医针灸展现一片前所未有的景象,但是一些中医师常遭告发,尤其一些老中医前辈不时以“无牌行医”等“罪名‘被拘捕起诉。1972年在加州西医师公会的策划下,提出第一条针灸法案,规定没有西医执照的人可作为医师助手进行针灸治疗,但必须在某些核准的医学院校内。这条法律成为加州的第一个针灸立法。此后两年间,中医界先后提出五条法案,却遭里根州长的否决。1975年,“凡是有证据证明曾经从事针灸治疗五年以上者”或“在医学院校的针灸研究项目中从事针灸治疗三年以上者”均有资格申请注册成为针灸师,这个提案成为法律,成为加州中医针灸顺利发展的里程碑。1979年,由美国加州针灸联合总会策划,委托众议员托利斯先生提出并通过了“针灸师独立行医法案”,取消了针灸师诊治病人必须先经西医、牙医、足医或整脊医师诊断或转诊的限制,使针灸师的权力提高了一步。1980年,“中医行医规范法案”提出并通过,内容包括针灸师具有“第一线医务工作者”的身份;针灸师可以合法使用电针疗法、艾灸疗法、拔罐疗法;针灸师可以使用推拿、气功、太极拳等治疗手段;针灸师可以使用中草药以“促进患者之健康”。中医针灸在中国是国宝,但在外国就是外来文化,如何使这个外来文化在所在国立足、生根、发展,就成了各国中医界必须经历和认真探讨的问题。中医针灸虽然在美国全面发展,但是发展最迅速、队伍最庞大、立法最完整,还要数加州。因此加州中医针灸立法过程的成功经验和失败教训,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来源:上工针灸 编辑:金文婕 审核:王仕伟 |